在四川,,一到臘月,,從家家戶戶陽臺上掛著的一排排臘肉,, 就能感受到過年的喜悅。臘肉,,是四川人的鄉(xiāng)愁。我曾經(jīng)在北方生活了十幾年,,那里的四川老鄉(xiāng),,過年后就從老家將臘肉香腸郵寄到幾千里外的打工地。隨著時代發(fā)展,,一些古樸的村落逐漸消失,,但四川人制作臘肉的民俗至今延續(xù)著。
印象里,,北方重視臘八節(jié),。在北方人眼里,,臘八節(jié)就是一碗熱騰騰的粥,,因此煮臘八粥是北方人每年必備的祭祀儀式。 南充人對臘八節(jié),,不太重視,,倒是在農(nóng)村流傳著祭拜灶王菩薩的習(xí)俗。臘月二十三那天,,在灶頭上準(zhǔn)備好煮熟的刀頭肉和火紙,, 點燃火紙, 長輩們一邊念念有詞,, 一邊雙手作揖,,十分恭敬。聽長輩們講,,灶王菩薩是個了不起的神仙,, 一年四季居高臨下注視著每家的一舉一動。 若是鋪張浪費,, 拋米撒糧,,他就會如實向天庭匯報,來年這家說不定會遭受天火燒房子之災(zāi),。 誰不愿意過平安日子,?所以,祭拜灶王菩薩,,必須恭恭敬敬,,誠心誠意。
送走灶王菩薩,, 臘月剩下的日子就是灑掃庭除,,等待過年。
積攢一年的灰塵要徹底清除干凈,,必須把屋里所有搬得動的東西都搬出去,,才能將犄角旮旯清潔得一塵不染,。 在南充農(nóng)村,除塵這天很有趣味,,家中男主人,,用帶葉的楠竹尖捆一堆,綁在一根長竹竿的一頭,,除塵人披蓑衣戴斗笠,, 將屋頂及四周的灰塵,一 一清理,。特別是灶屋,,因為剛祭拜了灶王菩薩,更是不留一點煙灰,,大概大半天,,每間房屋都是煥然一新。
按照鄉(xiāng)下的習(xí)俗,,從臘月二十四開始,,兄弟姐妹等親戚間就可以輪番請吃過年飯了。我很懷念小時候吃過年飯的情景,。記憶中,,大舅家、二舅家與我家都在一個村里,,每年一到臘月二十六左右,, 三家便定下具體日子,今天在大舅家團年,,明天在二舅家團年,,后天在我家吃過年飯。那幾天,,喝酒吃飯,,親人們把酒言歡,互說家常,,既熱鬧又喜慶,。
臘月三十是除夕,除夕夜守歲,,我從小堅持至今,。 別看平時村里大多是老人婦女兒童, 但到了這天夜里,, 家家戶戶合家團聚,,院壩里鞭炮聲此起彼伏,年味就這樣越來越濃。父親年過古稀,,是個退休教師,,十分看重傳統(tǒng)。他不但守歲,,還會將屋里屋外包括院壩打掃干凈,,說是除舊,將從鄉(xiāng)鎮(zhèn)上收集的掛歷年畫貼在墻壁上,,說是布新,。除舊布新,就是過年的精神內(nèi)涵吧,!
如今,,社會更加進步,物質(zhì)更加豐富,,單從吃穿用這方面來說,, 平常和過年幾無差別。農(nóng)村傳統(tǒng)的過年習(xí)俗在逐漸淡去,,甚至消失,,唯有鄉(xiāng)愁,仍在臘月里悄然出現(xiàn),。